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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东京家族

    来源:光明日报 来源作者: 编辑人:荆书剑 发布时间:2013-10-11 13:40:10

    电影故事缩写

     

    东京家族

    这一天风和日丽,年届七旬的平山周吉和老伴富子从乡下前往东京,看望生活在那儿的三个子女。东京之行的第一站是长子幸一家。幸一是医学博士毕业,在东京郊区开了一家名为“平山医院”的诊所。他的儿子小实放学回家时,爷爷奶奶还未抵达,母亲文子正穿梭在狭窄的房间里忙着打扫。看到自己的房间被腾出给长辈居住,小实的内心多了几丝不情愿。为与父母团聚,二女儿滋子也来到了幸一家。念及弟弟昌次与父亲不合,滋子特意安排他前去接站。然而一向不让人省心的昌次记错了地点,扑了一场空。而平山夫妇在车站等候多时,仍不见昌次,只得打车回家。

    见到子女的平山夫妇言笑晏晏,完全忘却了车马劳顿。儿子幸一一席白褂,看上去派头十足,小实、小勇两个孙儿略显生怯却十分讨喜。文子拿出母亲从乡下带来的礼品:美味针鱼干以及后藤奶奶特意做给幸一的味噌,东西不多,却满是浓浓情意。一家人说说笑笑,安谧而温馨。直到开饭,昌次才不慌不忙赶来,虽是一脸歉意,但言语之间却更多是与父亲的代沟隔阂。一家人难得团聚,聊的最多的是一些旧交故人,很多与父母同辈的长辈都已过世,幻灭无常总是引人喟叹。待儿女各自散去,他们回到房间。细心的儿媳妇文子送来富子邮寄来东京的和服,家乡的邻居女孩小雪也打来电话问候,二老被家庭和邻里之爱团团包围,来东京的第一天愉悦而又充实。

    周末天气正好,幸一准备带双亲出游。大家穿戴整齐,却突然接到出诊电话,出游之事只好作罢。医生工作关乎生死,不得有马虎和延误,平山夫妇十分理解,唯有满心期待周末旅行的小勇发起了脾气。富子急忙哄着小勇出门玩耍,才平息了这次小小的风波。

    东京之行的第二站是女儿滋子家。滋子与丈夫库造开了一家美发店,店面不大生意却十分好。天公不作美,平山夫妇到访的几天一直下雨,库造担心父亲烦闷,热心地带父亲去了附近的上原温泉。毕竟父母难得来东京,总呆在家里不是办法,忙于生计的滋子只好委托昌次带二老到处转转。雨过天晴,昌次与父母一同坐上了观光巴士,虽然只是粗略地一览东京美景,平山夫妇却显得十分满足。昌次身在父母身边,心却始终念着工作,一路心不在焉,坐下吃午饭也不消停,一直进进出出接电话,面对父亲对自己的担心和指责,不以为然。

    几日下来,对于父母的造访,滋子似乎有些吃不消了。于是与哥哥幸一商议共同出资,让二老住进豪华酒店,让他们见世面的同时,也让自己喘口气。就这样,平山夫妇在子女的安排下搬进了酒店,房间的确宽敞,窗明几净。隔窗望,摩天轮、高楼大厦与寂寥长空交相呼应。现代景致虽好,却总觉人情淡薄。躺在宽敞的大床上,窗外灯火阑珊,门外吵吵闹闹,夫妇两人久久不能入睡。住不惯奢侈的房间,欣赏过酒店前的海景,平山夫妇决定早些回家。滋子看到父母提前回来,并不十分开心。晚上她家里要举办酒会,无暇招呼父母。平山夫妇只好各自寻找住处过夜。

    富子决定前往昌次的住处,看看儿子的生活。昌次的房间整齐有序,小而精致,并不像母亲担心得那样脏乱狭窄。母亲来访的机会难得,昌次暗中安排女友纪子前来拜访。虽然有些突然,富子对初次相识的纪子十分满意。

    平山则与老友沼田共同前往吊唁同事服部。是夜,阔别已久的两位老人相约来到酒屋小酌叙旧。本想把酒言欢,却越喝越伤感。生活一向令人羡慕的沼田并没有看上去幸福,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。在沼田的情绪带动下,本已戒酒多时的平山也喝多了……

    送走纪子,母子两人又一次谈起了父亲。因为从小生活在其严苛教育下,昌次对平山有很多积怨。不像母亲,一直如同少女一般,对父亲有着无尽爱意。第二天一早,纪子给富子送来了早餐,体谅儿子生活的富子偷偷塞给纪子一些钱,希望能在困难时,帮助儿子渡过难关。

    宿醉的平山怕反对他喝酒的女儿知道,独自跑回了幸一家。想着昌次有了纪子照顾,也回到幸一家的富子看上去十分开心,毫不掩饰喜悦之情。也许是因为太开心,在上楼的时候,富子晕了过去。医院里,子女们纷纷赶来。清晨,富子安详地离开了人世。面对死讯,儿女们悲伤恸哭,唯独平山显得格外平静。医院天台上,平山独自守候宁静的黎明,昌次站在垂垂老矣的父亲身边,隐隐感受到那些被压抑了的万千悲绪。

    丧礼在乡下举办,昌次与纪子先行陪伴父亲带母亲的骨灰返乡。亲朋好友早已在渡口等候,邻居小雪一向受富子疼爱,看着奶奶的骨灰,不禁放声大哭。丧礼结束之后,大家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,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,姐姐还分起了母亲的遗物。没有了母亲,父亲日后的生活成了最大的问题,面对儿女的担忧,父亲态度坚决:留在家乡,独自生活。暴雨将近,幸一夫妇和滋子决定启程返回东京,昌次和纪子留下来多陪父亲几日。

    短短几日的接触,纪子一直承受着父亲的冷漠。离别时刻,父亲出人意料地拿出富子珍贵的手表赠与纪子。父亲言语诚恳,消解了多日的误会,得到认可的纪子受宠若惊,喜极而泣。父亲将儿子托付于纪子的举动,也深深打动了昌次,在返回东京的渡轮上,年轻的小两口咀嚼着陌生而亲切的父爱,幸福而满足。

    子女离去,没有了老伴,老屋剩下了平山一个人。然而,岁月静好并没有因为悲伤而停下它的脚步,生活还要继续……

    (赵春晓根据剧情编写)

    岁月的深意

    赵春晓

    1958年,日本导演小津安二郎拍摄了经典传世之作《东京物语》,成为世界电影史上不可抹去的重要一笔。跨越半个世纪,同为松竹映画的一员,82岁的山田洋次在自己入行50周年以及前辈小津诞辰110周年的重要时刻,完成了这部向经典致敬的《东京家族》,其中有小津的影子,而更多的是山田自己的味道。

    电影延续了原作中对日本传统家庭关系重构的深情关注,借故事原有的叙事框架,用山田独特的笔触,为日本的当代社会做了一幅深入浅出的家庭速写,画面清新婉约,明丽动人。影片主要表现了平山周吉夫妇的东京探亲之旅。从乡村到城市,跨越了传统与现代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,两代人也因为时代的变化,有了各自对于家庭、事业不同的认识和理解。因此,在影片中的小家庭格局之下,总是隐藏着不同的隐性矛盾,尤其在表现平山与昌次这对父子关系时,新价值观与传统价值观的直面碰撞比比皆是。然而,一向擅长感怀人生、思慕生命的山田,并不意在展示生活表层,而是用一种通达积极的姿态,穿透表象,在岁月的肌理之间,灌注一种积极、善良的愿望。于是,在影片最后,我们看到了两代人彼此之间达成了和解。面对儿媳纪子,父亲不仅坦言接受昌次的新家庭,也第一次对母亲之外的人敞开心扉,娓娓道出对儿子那份含蓄而深沉的爱。

    除却这份“生命的和解”的浓郁人情味,影片还为孤独的生命个体保留了一份关于“未来的希望”。母亲离世之后,父亲独自在天台久久伫望天际,黎明的曙光乍泄,在至亲离世这样悲伤的情绪基调中,山田不忘在灰暗的尽头表现新的希望和出路。而在子女各自返回东京后,独自留守家乡的年迈父亲也坦然接受邻里的照顾,一种新的“家庭模式”呈现在观众面前,生活仍在继续,传统家庭关系在悄无声息中逐渐瓦解。

    山田着意展示人世沧桑,但是却并不自说自话,而是用岁月深意与观众对话,引导观众在观影的同时体悟自我的生命形态。片中的母亲富子温婉贤良,善解人意,面对生活有无尽的欢喜愉悦,然而这样一位慈母却毫无征兆地离开了人世。离别之时,片中有很长一个段落展现医院里一家人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悲伤。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,风树之悲的温情展示,恰让人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幻灭无常。山田致敬经典的同时,用自己温情的方式关注岁月与人情,这些情感跨越时间、地域,唤起的其实是人类共通的生命体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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